想必大家现在也经常看见报道说什么什么地方又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贩卖儿童案之类的.在我6岁的那时候也是有拐骗小孩的.早先奶奶也多次叮嘱我要看好妹妹,关键她不让我牵着她的手啊.就算我在仔细的去看着圆圆,可是车上的座位又不是按照我的意思空出来,所以都是有座位的话就让圆圆先坐我再去等别的座位空下来,下车的时候在车站等着她下车后一起回家.这是不按剧本演啊.
我此时有两个想法,一是赶紧去找大人,然后一起去找圆圆.二是一路顺着车站走下去.其实两个都不是很好的选择.那时候不像现在有手机,有什么问题都是马上一个电话拨过去交流沟通,我甚至在上班以后被初中学生用鄙视的眼神看过,因为我的手机还是黑白屏的诺基亚,初中生已经用的是彩屏的翻盖三星.BB机也是没有的,连座机都转轮拨号那种.奶奶和姑妈估计也是还没回到家里.另一个也有着问题,那就是我根本没有去过下一站,甚至不知道还有多少站,何况还是天黑后走着去找.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路边休自行车的伯伯朝我喊道:"小孩,另一个小丫头呢."如果是平常的话,我肯定不会搭话,反而会快速的跑开,不是我胆小,是家里长辈嘱咐的,不许和陌生人说话.自从发生过后山事件后,对于家里人说的话,我还是都记在心里,不敢随意的去违反.只是我毕竟还是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孤身一人要立即解决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慌了神.听到有大人询问,我赶紧的把圆圆丢了的情况告诉了这位伯伯.
世界还是美好,好人还是存在的.原来这位伯伯天天在车站旁修理过往的自行车,总是看见我和圆圆放学回来,所以记得我俩是一起的.伯伯立刻简单收拾下修车工具,一边跟我说赶紧去报警一边带着我向小区警务室走去.警务室的伯伯们我还是都熟悉的,毕竟爷爷以前也是警察,平时没事时也会带着我去警务室玩.我赶紧把我知道的告诉了警务室的伯伯们.伯伯们又赶紧想办法联系我的长辈以及和其他警务室联系.
我这时候终于是冷静下来了,一边向修车伯伯和警察伯伯们道谢,一边思考着我该怎么办.首先圆圆肯定是上车了,其次也没有中途下车,因为我的座位就车门前,而圆圆却是坐在最后面的座位,最后就这么干等着不是我的风格啊.我是个说做就做的人,虽然我有拖延症.趁着警察伯伯们都在忙碌的时候,我钻出了警务室.又回到了车站旁.
可是我又茫然了,路灯下小小身体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如果这次圆圆找不回来,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虽然她总是告我的状;家里人是不是会像华子的家人一样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爷爷还在住院,奶奶要是一个人守着...我不敢再继续想了,所以我哭了.
我抱着书包,看向未知的路,很想有个人抱抱我,告诉我该怎么办.书包就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样,轻轻的撞击着我小小的胸膛.书包当然不会自己动,动的是里面的匕首.我赶紧打开书包,拿出匕首,有些晃动的剑身散发着淡淡的温热,很温暖.我看着匕首,嘴里呢喃道:"小剑啊小剑,你要真是宝贝的话,带我找到圆圆好不好?"我定定的看着匕首,就像后山事件中,我是仗着匕首神奇的提示才能最终活着又见到家里人.
匕首真的是宝贝,因为不多时间它再一次牵引着我的手,给我指出了一个方向,顺着回家公交车的方向笔直向前.我信赖匕首,因为它总是在我需要怀抱的时候及时出现并带给我温暖.就像有了依靠一样,我抬起了头,边走边睁大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借着路灯的灯光搜寻着附近的地方是否也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匕首给出的方向就是向前,我也只能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路上的自行车越来越少,行人更是没有几个.有利的是方便我探寻那个小小的身影,不利的是越走越荒,难免让我的心荒了起来.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匕首上传来阵阵的温暖,还有路灯照亮,就算是要找圆圆,我也会怕的不敢再向前了.就在我勉强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匕首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来牵引我向前的力量瞬间向后而去.这是圆圆现在的位置已经向我相反的方向了么?
不管如何,我相信匕首给我的提示是不会错的,我立即转身走向了来时的路.小声嘀咕着:"圆圆啊,你要等等哥哥,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啊."匕首的温度猛然提升了一些,就像回答我的话语,也像安慰我颓然疲惫的情绪,我默默的又紧了紧握住匕首的小手.往回走了一会便看到了公交站牌.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爷爷几年的教育也没白费,凭着连蒙带唬的分辨下,我知道我已经走出了9站地.在这9站地的过程中,有枯黄的草堆,宽窄不一的沟渠,还有未知的路,再一次的我想感谢匕首.在这么多不幸之中我有幸拥有了它,再无助的时候也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再次踏上回走的路,虽然我已经有些走的累了,可圆圆还没有找到,这是我的责任,而且来时的探寻让我也大概记住一些景物,不用再面对未知的路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我知足.
就这样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事,脚步却不曾停下,然后我就摔在了地上.一道不大的沟渠横在了脚下,就在我念叨着倒霉爬起身子的时候,眼前的亮光被一个影子遮挡住了,我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向了挡在前面的人.
印象里这个男人很高也很壮,30岁左右的年纪,满脸的胡子,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在这样的秋冬交际的季节里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绿色军大衣.就那么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像野兽看见了猎物那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一边扫视着我,一边盯着我手里的匕首.匕首给我指方向时是斜斜的指向地面,如果不知道的人不会看出是它在牵引着我,只是会好奇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拖着一柄匕首走路而已."小孩,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口音应该是本地人,虽然他和修车伯伯一样说了小孩两个字,但是感觉绝对不一样.一种是长辈对后辈的那种感觉,一种是有些戏谑和威胁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不想理他,一边拍拍土,一边想绕过他继续向回走.但是无论我怎么绕,他都来回的挡住路我不让我通过.我只好低低的抬头回答道:"叔叔你好,我正在赶回家,你能不能让开些,我回家太晚了会被骂的."一边说我一边用余光看他,找寻着逃开的路.
不过他好像并不想让开路,继续挡在前面说道:"这么晚了,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谢谢叔叔,不用了.我认得路的,我家就前面,不麻烦您了."撒谎这种事压根就是人类的天赋之一,虽然是第一次对大人撒谎,我也没有结巴或者心虚.我想我在这个天赋上可能加了十点天赋点.
他还是用那种侵略感十足的眼神看着我:"不用跟叔叔那么客气.要不要去叔叔家玩,叔叔家有很多好玩的玩具."说着话还往前迈了一步,离我更近了些.
如果是平时,恩...平时我也不可能跟他走,我又不傻,无缘无故的跟陌生人走.何况我现在还要急着去找圆圆,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磨蹭,一边说着不用了,不用了,我赶着回家,一边就想硬闯过去.
他这次却没阻拦,我很顺利的闯了过去.只不过他却是跟在了我身后.我加快速度走,他也大步走,我跑起来,他也小跑起来.这位陌生的叔叔啊,你的眼神这么差吗?我头发这么平的平头说明我真不是个女孩啊.要不是身边没有墓地,我真想跟他说句:"我都到家了,你还追啊."
就这么跑了一小会,他应该是不耐烦了,紧上前几步就抓住了我的肩头,嘴里低声的吼着:"小娃娃,爷爷没那么多空跟你玩游戏,赶紧跟我走."
有时候我真佩服我自己在各种时间各种情况下思路都能开小差,这时候我就很想告诉他,我爷爷半身不遂正在住院治疗呢,你这说是我爷爷,你是真不想好好的了啊.虽然我挣脱不开他的手,但让我更心惊的是,一直牵引着我的匕首突然失去了那种往前的力量,随着惯性无力的滑到了身边.
是失去了圆圆的位置,还是说匕首出什么事了?在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依靠.